江晨子墨

与世无争。
姬友@纤尘惋
2020年5月28日,和云雀恭弥结婚。
爱发电:江晨子墨
Ao3:Dawn_PolarisMiracle
看不到说明我们无缘

习惯没有你的日子

众人眼中的鼬佐系列第五篇 佐助篇

终于把这货给捣腾出来了QAQ 本来打算初一放结果想起初一我男神生日TAT然后初二我又走了一天人家差点吐累死了昨晚上码字的时候发现这东西居然有要1万字搞定的趋势= =明明最想写的只是最后一段佐助许愿 以及佐助独居的那些年 谁想自己罗嗦了挺久 不造有多少人体会到了我的怨念 宇智波一族的居住地什么的好长啊来人给我缩短一下TAT

我觉得过年你们大鱼大肉糖啊什么的也该吃腻了 来吃我的刀子吧

食用愉快

习惯没有你的日子

By 江晨子墨

 

在终结之谷的时候,他和鸣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最后千鸟对上螺旋丸,两人双双昏迷。等到他梦了好久再度醒来,已是月上中天。

他一醒来,就听到旁边鸣人的声音,还想继续打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不在了。

这样,算什么?

他问鸣人为什么对他那么执着,鸣人仍是回他“因为是朋友”。他看着鸣人清澈坚定的眼眸,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他怔怔望着天边那轮满月,说,“算了,我输了。”

他知晓旁边那白痴现在肯定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不过他已经不想管了。 

他太累了。

等到小樱过来替他们疗过伤后,他们也已恢复了点力气,但走路还是有些勉强。不过两人倒都拒绝了旁人的搀扶,走到高处,用两人仅剩的两只手结了子之印,解除了无限月读。

鸣人松了口气,冲他傻傻地笑。佐助没笑,虽然一切看似安定了下来,他也知道,等他回村时,可能有一段日子不好过了。

 

果然,刚刚进了村,就有暗部的人过来要将他囚禁起来。他倒是没什么反应,乖乖地被封印了眼睛跟着走了。

鸣人还在那里大呼小叫,被卡卡西拦了下来。鸣人于是大喊,“佐助!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虽说眼睛被封印了,但他不用看也知道,那人一定咬着牙冲着他的背影使劲挥舞着手臂。

呵,真是个白痴。

 

在地牢里的日子不好过,地牢阴暗湿冷,偶尔听到一些啮齿动物吱吱地叫,双手还被紧紧地束缚住不能动,好在他们还算有良心把自己身上剩余的小伤治了个七七八八。

不知时间的流逝,只能靠着每日送餐的次数来判断,一开始佐助还会计算一下打发时间,后来他就不这么干了,完全没有意义。

他想,自己当时干嘛要乖乖认输呢?搞得自己现在这么狼狈。他想他有点后悔答应鸣人跟他回村了,等他出去了一定要好好地从鸣人身上讨回来。他想,自己大概可能会一直呆在这里吧,亦或者,逃不掉被杀的命运?

他想,被杀掉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从七岁灭族之夜那天起,他就已经很累很累了,就这么死掉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有点不甘心是这样的死法啊!

意识沉沉浮浮的时候,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以及两个人的脚步。

 

双眼的封印被解开后,他试图打开一条缝,却立刻被刺入的光线逼得重新闭了眼,有温热的眼泪流淌着划过脸庞。他用手挡在眼前,过了很久——也许没有很久,被关得太久他失去了敏锐——他才再度睁开眼,视线有些微的模糊,眼前重影重叠成他熟悉的模样。

踏出地牢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微风浮动,阳光在眼皮上跳跃,呼吸间满是青草的气息,佐助忽然觉得自己仍还活着。

得知高层的决定,佐助并不吃惊,不如说他觉得这结果已经挺好了,反正他也不想和其他人见面。这样的结果,那个吊车尾的大概出了不少力吧。

那个白痴一脸嘻嘻哈哈地看着他,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什么会经常来看他,还带着好吃的。

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那么好吃吗?

佐助皱了皱眉,但没有拍掉他的手,而是直接转身离去。走了一段路,仍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他才淡淡说了一句,“白痴。”

背后有人轻笑。

 

宇智波佐助一个人回到荒废多年的宇智波大宅,阳光下微尘浮动,他看着眼前熟悉的玄关,稍微压低了声线,说了句,“我回来了。”空荡荡的宅子里只有余音。

他等了会,忽然扬起笑脸,笑容支离破碎,轻声道,“欢迎回来。”

 

虽然当初自己将宇智波一族里所有住宅都打扫干净关门上锁,然后也独自在宇智波大宅生活了那么久,鸣人之前也带人简单地打扫了一下,但毕竟太久没人住,整个大宅死气沉沉的,没点人气。

佐助先打开面向庭院的那一排拉门和窗通风透气,然后把壁橱里保存完好的被子拿到外面晾晒,接着他打开了厨房的水龙头,等水变干净了后他接了一壶水,试了试煤气发现没反应后······果断一个火遁解决。

等水烧开的时间里他打开了桌上那一堆购物袋,显然是鸣人他们留下来的,然后他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整袋杯面。

佐助默然无语。

打开第二个袋子,他看到了两份粉红色的便当和一个同样粉粉的护身符,针脚凌乱里面不知装的什么,佐助犹豫了会儿,还是将那护身符拿出来放到了一边。

打开第三个袋子,终于让他舒了口气。里面是一堆生活用品:毛巾、浴巾、香皂、洗发液、沐浴露、塑料杯、塑料盆,还有几件干净衣裳以及一袋面包。比起前面两个,至少正常了些。只是·····佐助低头看着手上拈着的一本亲热天堂,想了想决定用来当柴烧。

墙角还堆了一袋米以及一些调味用的瓶瓶罐罐,不过佐助今天不想亲自动手,他其实想立刻洗个澡。在地牢里呆太久了他都能闻到自己身上那股味儿了,虽然那些迷恋他的女人大概会非常想要他身上这件衣服来好好珍藏。所以他倒了杯水又灌了水后再烧了一壶,回到桌旁匆匆解决了一份便当,然后添水洗澡。

在浴桶里,他仔仔细细地擦洗着自己的身体,换了桶水后继续泡澡,往后仰头闭眼享受,在温热的水中尽情放松自己。微微偏头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堆在角落里的衣服,他想了想,忽地微微一笑,放了个小小的火遁把那堆衣服给烧了。

看着火舌舔舐那堆衣物,佐助忽地笑出声来,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但笑声又突兀地停下,他的笑就僵在了脸上,眼睛黑沉沉地盯着空虚中的某一点,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起身跨出木桶,围上浴巾,碰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浴室里,只有墙角一堆灰,地上一片水,以及冒着袅袅热气的木桶而已。

 

佐助平时是用自家忍鹰来购买生活用品的。他将钱与写了所需物品的小条塞进一个纸袋,然后相应的老板会帮他选好相应物品同时取了钱找了零一并收进袋子里交给忍鹰,忍鹰再飞回来。佐助就这样过起了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除了要照顾好自己,佐助几乎没有别的事可干,收拾完家里后,他就开始整顿庭院了。

杂草除了后,庭院里看起来空旷了许多,他觉得也许该种些什么,就弄了些树苗试着种了种,结果没几天叶就黄了树也死了,佐助也就放弃了。倒是给那小池塘换了水丢了几条鱼进去,闲的没事除了喂喂跑来自家树上安居的麻雀就是喂喂鱼了。那些鱼也挺给面子,一直活蹦乱跳的。

 

人啊,闲得无聊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佐助也不例外。

佐助即使在喂鸟喂鱼的时候,也会突然愣神,回想起往事来。

他觉得这样不太好,一点也不像自己。身为忍者,若是在交战的时候走神,那可是致命的。

但既然自己现在算不上一个忍者,偶尔放纵下自己也没关系的吧。

于是他放任自己被回忆的潮水淹没。

 

回想自己过去的十八年,前面是快乐幸福的童年,中间有过一段放下复仇的无忧时光,而剩下的日子里······他都在复仇。

那些激烈的过往,好像是上一辈子发生的事,虽然当时动魄惊心,但现在看来却如隔着一层薄雾,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而自己能回想起来的最清晰的,还是七岁灭族前的那段幸福时光。

 

老实说来,现在回想起那段幸福时光,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天真、不谙世事,因为父母各有各忙,也就哥哥经常陪在自己身边,似乎哥哥就是他的全世界。

他每天除了吃喝睡,就是和哥哥一起玩耍。

具体玩了什么他也不记得,他只记得两人似乎都笑得很开怀。

当然也有时候他是哭着的,多半是鼬欺负他的时候,比如哄骗他吃下他最讨厌的纳豆和三色丸子时。

再比如,因为哥哥有任务而没法陪他时。

他虽然理解哥哥,但他仍忍不住伤心难过。伤心这种事,你是压抑不住的。如果老是压抑的话,某天若是爆发出来会很可怕的。

那时他也小,他总是感到很委屈,但若是哥哥用手指戳他的额头,他就觉得自己被安慰了一样,心情也会好起来一些。而那个动作,更是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专属,每当哥哥戳自己的额头,他就感觉一切都没变,没有笼罩在宇智波一族之上的阴云,没有家里日渐沉重压抑的气氛。哥哥也没有看起来那样遥不可及。

要不怎么说他还小呢。

或者,还好他年纪小,不懂得压抑。

 

因为此后,他长久地压抑着自己。一开始是尽力压抑自己对哥哥的仰慕之情,强迫自己去恨他;然后是压抑自己渴望与人接触的心情,因为觉得自己身上肩负着一族的使命;而后······他再也压抑不住了。

他再也压抑不住一直以来对哥哥的仰慕与亲近,他无法承受内心的自责与悔恨,但他不能崩溃,因为宇智波一族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因为自己最亲爱的哥哥宇智波鼬将宇智波一名托付给了他!

然后他选择了复仇。

 

得知真相之前回想的一直是灭族之夜,之后回忆的一直是他们过去快乐的日子。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其实早已死去,没准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在那个灭族之夜,一部分的他就已经死去,活下来的是不再完整的他。

 

入了夏后,佐助养成了一个习惯,在夜里坐在长廊上靠着廊柱喝着清酒听风赏月,很是惬意。

以前他是不喝酒的,就小时候喝过点桂花酒,然后过年过节也可看到平时严肃认真的父亲小酌一杯。后来他倒是看见过不少年龄比他还小的孩子们喝酒,但他并没有加入进去,因为他的人生目标是复仇。而现在······听说借酒消愁,佐助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表示这全是扯淡!

至于未满二十岁就饮酒什么的,他一是忍者二早就没了监护人谁还管得着他!

于是他颇有些自暴自弃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但他还是有度的,知道适可而止,毕竟见识过某些人的醉态后,他可不想露出那样软弱可笑的样子。

但是今天,也许是今天的风更轻柔,也许是今天的月更皎洁,也许是今天的蝉鸣更悦耳,佐助不知不觉就喝醉了。他意识到自己有些醉了后,也没停止,仍旧喝了一两杯,然后垂下了手,靠着廊柱就睡着了。

 

夜里他醒来的时候,脸上湿漉漉的,他伸手摸了摸,才发觉那是露水。

他看着自己的手出神,突然想起从前。

那晚他起来上厕所,见拉门开着,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就见鼬靠着廊柱坐在回廊上,脸上湿漉漉的一片。

他问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说没什么,那是露水。

现在才察觉,那是眼泪。

不然鼬为什么要主动解释呢?

原来鼬那样的人,也是会哭的啊。佐助怔怔地念出声来。

这么说来,在自己眼里,哥哥一直都是非常强大、完美、近乎无所不能的。躲在他背后的自己,感到无比的安心,却又自卑、嫉妒,甚至怨恨。

细细想来,族人们也是这样。

因为鼬的强大,父亲对他寄予很高的期望,族人们羡慕赞赏也引以为豪;同样因为鼬的强大,惹来族人的猜忌与敌意,村子高层的利用与忌惮,逼着夹在村子与一族之间的鼬做出选择。

其实他也就十三岁啊。

 

其实当初已显露端倪,他却自欺欺人般地忽略。而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最终导致鼬独自背负一切,成为了屠戮一族的刽子手。

可以说,推搡着鼬跌入悬崖的,也有他一份。

不同的是,他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而已。

 

那次之后,佐助把那最后一瓶清酒喝了后,就不再碰酒了。

再也没碰过。

 

佐助刚刚把自己买的番茄放进冰箱里,门就啪啪地被拍响了。

佐助还在疑惑是谁,下意识地就去开了门。看着门外一头白毛一头黄毛一头粉毛,佐助面无表情,其实他是在内心里懊恼最近日子过得太悠闲忘了今夕是何夕没能早作准备。在门外三人的眼里就是他们不受欢迎佐助一脸被打扰的不爽。

于是卡卡西在打过一声招呼后,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望天。而小樱憋出一句“佐助君”就脸红着支支吾吾地不说话了。

鸣人好似什么都没察觉到,若无其事地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白痴笑脸,一手拍上了他的肩,说,“佐助我们来看你啦!快点让我们进去吧!”

佐助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视线跟着转移到他身上。鸣人似乎误解了,一手勾上了他的脖子,嘻嘻哈哈地道,“好啦别闹别扭啦快让我们进去吧!堵在门口让人看笑话吗!”

佐助转头盯着他那条勾住自己的手臂,眉头皱得更深,想叫他拿开那条手臂,却终是没有开口,自己甩下了他的手臂,转身进了屋。

那群人也就跟着进来了。

 

小樱似乎想在他面前表现一下,自告奋勇地占领了整个厨房,有鸣人给打下手,佐助也就随他们去折腾。佐助泡了一壶茶,拿了茶点坐在了长廊上,将茶和茶点摆放在自己身边。

卡卡西也蹭了过来,偷了块茶点吃,一脚悬空晃荡着,一脚收了起来。佐助看着他时不时从瓷盘里拿走一块茶点,最终忍无可忍,抢走了最后两块茶点,狠狠咬了一大口,一边示威般地看向卡卡西,结果一不小心就噎着了,灌了好大一口茶。

他一边咳嗽一边想,自己果然还是不喜欢甜的东西。

至于卡卡西会怎样嘲笑他,他已经不想管了。

 

事实上卡卡西确实很想笑,但看到佐助眉眼间暗含的忧郁,他就收敛起了戏谑的心。佐助平复下来后就一直默默看着远处,卡卡西也不知怎么开口,就那么一直拖着。但再拖下去估计就没法谈下去了。他只好斟酌着开口,“抱歉我······当初说你堕落了。”

佐助看了过去。看着卡卡西低垂的头、沮丧的神情,不由得想起当初的事。

 

那时他大闹五影会谈,风影我爱罗劝他回头,认为他能看得到黑暗中的一丝光明。

而他回答:我早已紧闭双眼,我的目的只存在于黑暗之中。

后来在大桥上碰见卡卡西,卡卡西不断重复着说他堕落了,而他当时只觉得没人理解自己,只想狠狠地嘲笑他们。

他说:“大家都在笑。

对于我来说,你们的笑容就像是污蔑与嘲笑,我要把你们的欢笑全部变成悲鸣。

映在哥哥眼中的光景,全都会变得凄惨、悲哀、沉重,但这样才是正确的。”

 

如今想来虽然似乎有些癫狂,可他并不后悔曾经说过那样的话、选择那样的道路。就像阿飞当初问他是选择继承鼬的意志还是向木叶复仇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那之后的某天两人再度谈起这事时,他说:“那样的未来,我一点也不想要!”

 

而现在,他回到了位于木叶的宇智波大宅。并非是真的愿意继承鼬的意志,而是实在无法割舍自己曾经留在这里的回忆。

另外,除了晓的各个据点,这就是鼬留下痕迹与回忆最多的地方了。

所以他回来了。

所以他对卡卡西说,没什么,不用在意。

他是真的不想在意这些了。

 

之后小樱来叫他们吃饭,两人进了屋,上了桌,动了筷,结果佐助深深地拧眉,卡卡西更是不给面子直接吐了出来。鸣人哇哇大叫,“小樱你谋杀啊鱼肉里怎么放那么多盐!”小樱立马给了他一个爆栗,然后转身对佐助不断鞠躬道歉。佐助摆了摆手,默不作声地灌了一杯茶,随意挑挑拣拣吃完送客。

鸣人还叽叽喳喳要帮他洗碗,他毫不留情地将这三人轰了出去。

等关了门后,他才觉得,这个大宅确实有些太空旷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挺长一段时间,他也不再别扭直接让这三人进门,不过从没想过让他们呆太久,总是吃完饭就赶他们走。

这天收拾完乱成一团的餐桌后,他又闲了下来,带着一碟刚洗干净还带着水珠的番茄坐到了回廊上,撕了点面包喂喂鸟和鱼,大口啃着自己钟爱的番茄,看风推着云走过被夕阳染红的天。

他的思绪漫无边际,自由发散到很多年前。

 

很多年前,他们兄弟俩也坐在这儿,除了秽土那次外的最后一次谈心。那时他说,“作为你必须跨越的障碍,我会和你一起活下去。这就是哥哥啊。”

说好的一起活下去呢?

“佐助,不要离开我身边。”当初跟兜打的时候,他这么说着。

虽然这么说着,但你才是那个离开的人啊。

“不管村子有多少黑暗,我都是木叶的宇智波鼬。”

木叶、木叶、又是木叶!那么我呢?你把我置于哪里?那你为何要留下我一个人!我可是木叶的敌人啊!

“不管你选择怎样的道路,我都一直深爱着你。”

我······鼬你真狡猾!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佐助放下手中的番茄起身去开门,见到门口站着的居然是小樱。

他不禁皱眉,说话也没什么好语气,“有什么事吗?”

小樱红着脸,嗫嚅着问道,“呃,有点事,佐助君,方便让我进去吗?”

佐助看了她一会儿,自己踏出了家,反手关好了门,说,“走吧。”

他们走在宇智波一族居住地的主街上,佐助走在前面,小樱慢吞吞地跟在后面,似乎仍在纠结什么心事。直到佐助忽然停下,转身对她说,“说吧,什么事?”

小樱两手交叠在身前,红着脸,低着头,吞吞吐吐地开口,“佐助君,我喜欢你!”

似乎用尽了平生所有力气,小樱连呼吸都变得很微弱,一直低沉着头不敢看他。

真是像极了多年前的她。佐助看着顾自害羞的小樱,这样想到。

然而即使她表现得再努力,他仍会拒绝。正如他曾经所言,小樱没有喜欢他的理由,他也没有喜欢小樱的理由。

要是把那帅气的外表和优异的成绩加到其他任何人身上,小樱都会这样跟那人表白。

所以时隔多年,他的回答仍然是,“我拒绝。”

但这一回,他补了一句,“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就像当初,他以为哥哥鼬是无所不能的,过分地依赖哥哥,这才间接导致了鼬的悲剧。

而后秽土归来的鼬直接承认了自己的不完美,并希望他找到鼬自己缺失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自己找到没有,但他理解了,小樱只是看到了他的一面,却以为那就是全部,然后就此满足,从未想过深入。

那充其量不过是一种迷恋而已,连喜欢也算不上,更不用谈论其是否稳定了。

他对鼬也曾是如此。

所以他才会说,他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然后,不管小樱是否领会了那句话,他转身就走了。

 

在他正拿着忍者卷轴看的时候,两名暗部人员出现在自己面前。佐助抬眼去看他们,脸上阴晴不定,暗想自己似乎有些松懈过头,应该在大宅四周布下一个小小封印的。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宇智波佐助,你已经获批可自由出入木叶、在木叶村内自由活动。”他顿了一下,换下了公事公办的语气,“佐助,你自由了。”

佐助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送客,待他们走了后,拿出几个储物卷轴,装了些衣物与饭团和一些钱,带上纸笔和一张旧地图,就出村去了。

 

他去过不少地方,在地图上标注自己到过的每个角落,想着鼬是否也到过这些地方,也尝遍了那里的丸子店,但不管吃多少,他仍是不习惯丸子甜腻的味道。

到了某个小国某家小店的时候,却尝到了一种特别的味道,似乎记忆中也尝过,他打算哪天回去后自己试着做做。

听说鸣人成为了木叶七代目火影,佐助还是挺为这个好友感到高兴的,毕竟从认识他那天起鸣人不就一直嚷嚷着要做火影吗。

听说宇智波鼬的名字被刻上慰灵碑的时候,他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那天他被暗部带走前鸣人说他会洗掉鼬的污名时,佐助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这其中会有多少阻力。

没想到那个吊车尾真的办到了。

真有了几分火影的样子呢。他感叹了会儿,之后就立刻赶回了木叶。

 

佐助首先去慰灵碑看了看,跟卡卡西寒暄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他回到大宅,就发现鸣人那小子坐在长廊上等着他。他抬腿走了过去,在鸣人身边坐了下来。

鸣人说,回来了啊。他点了点头。两人一时无言。

佐助看着天边成队飞过的麻雀,问鸣人为何阿飞说的鼬的真相他就那么轻易地相信了。鸣人沉默了一会儿,道:“因为我觉得鼬很爱你。”佐助张了张嘴,最后说,“阿飞说的是假的。”鸣人说,“我知道,但鼬爱你这点不假。”

“你是他最爱的弟弟,对他来说,你比村子重要。”

“他对你,爱逾生命。”

连鸣人都知道,对于鼬来说,他的性命比村子重要,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样。

他愿意为了鼬叛村堕入黑暗,却不愿为了他们这些朋友回到村里。

 

佐助忽然忍不住鼻尖发酸、视线朦胧。他猛地抬起头,深深吸了几口气。

鼬是如此,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从小他就最粘自己哥哥了,据父母说他最先学会说的话不是爸爸或者妈妈,而是哥哥;长大了以后就一直追在哥哥身后跑;后来整个一族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他们是世上最亲的人了······

然后当得知真相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最爱的是哥哥。

跟父母、其他族人不同,哥哥占据了他人生中大部分时间,也占据了他大部分思绪。

而直到他死去的很多年后,他才察觉到那特殊的感情,不知何时起就有了却被深埋的感情。

察觉到了又能怎样呢?这不能宣之于口的、禁忌的爱恋。

兄弟。乱伦。

更重要的是,他早就不在了。

 

他送走了鸣人后的第二天,订购了一大批灯笼,挂在了宇智波聚居地所有住宅的门前。

是的,盂兰盆节要到了。

他以前没怎么过过盂兰盆节,最近的那一次都是十几年前家人都健在的时候。

这次出趟远门见识了那么多后回来,他突然想试一试。

所谓的亡灵会回家,是不是真的。

他把沿路所有的灯都点亮,生怕某人看不见回家的路。而那亮起的一条灯河,宇智波一族的居住地十三年来头一次如此亮堂,灯火通明,让人误以为那些出门很久的人都回来了。

佐助自己也提着一盏灯,坐在长廊上默默地等着,视线一直落在虚空中的某点。

他自己其实是半信半疑的,毕竟有秽土转生这种术说明人的确是有灵魂的。但是因为盂兰盆节就会回家什么的,不是据说死去的灵魂都会生活在净土吗?如果要召唤回到秽土就要以人命为代价。

但他也不知是什么支持着他等到了晨光熹微,不过,最终什么也没发生。

他丢掉了灯笼,回屋睡觉去了。

但他又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在天黑前将宇智波一族各家各户门前的灯笼点亮,这样,他自己回家时有灯光照亮,好像有人在等他回家。

而不再是由月光照路,像是多年前的那个噩梦之夜。

 

天气转凉,佐助虽然已经被允许自由活动,但他仍很少离开宇智波一族的居住地,除了偶尔要采购些物品,亦或者被鸣人拉着去吃拉面。

他有时候反思自己对鸣人是否太过纵容,看着鸣人的笑脸又觉得纵容点并没多大关系。

毕竟他是自己和这个世界最后的羁绊了。

因自己始终没有再度融入这个村子,他其实看哪里都有种陌生的感觉,只和那些商店老板打交道,偶尔遇见认识的人就点点头,然后擦肩而过。

有时候有人邀他聚餐,他是能推则推。如果去的话总是很尴尬的,毕竟自己缺席那么多年,真正熟悉的人凤毛麟角,去了也没几个人可以和他聊天打发时间。再有,卡卡西肯定会千方百计地给他灌酒,他可不想随了他意。

这样造成的结果是,接下来的几个月他基本就固定时间出一下门、见几个人,就这样到了年底。

 

鸣人之前邀请他一起去参加新年祭,被佐助拒绝了。

这天,他在自家屋顶上,看远处被映红的天边炸开一朵朵繁华,喧腾不止。

他在夜风中站了很久,也看了很久,最终决定随意走走。

 

他沿着主街出了宇智波居住地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南贺神社。

南贺神社早被毁了,但地下密室以及那红色的鸟居尚存,佐助就站在台阶下,遥望着高大的鸟居、额束上已斑驳的墨迹、飞檐红漆。

鸟居,是神域的入口,隔开了神域和人世。跨过鸟居,就是踏进了神域。

那么,即使是站在这,神明是否也能听到他的声音呢?

想起多年前许下的那个心愿,也许真是如止水哥所言,正是因为他不小心说了出来,才没能灵验。

佐助不由得闭了眼,双手合十,聆听着远处烟火的爆响,再度虔诚许愿。

“希望能和哥哥永远在一起。”佐助低声念道,忽然睁开了眼,“啊,还是不小心说出来了。”他停顿了很久,自嘲地笑了笑,“我在干什么呢?他早死了。说什么没有留恋了。这样的愿望,即使不说出来,也实现不了了。”

他直起身子,将仅有的情绪一点一点地抹平,恢复成淡漠的样子。

听着远处传来的炮响,佐助转头去看那被灯与火映红的半边天,看着烟花一朵接一朵地炸开。即使他看不到,他也想象得见,那些身穿着浴衣和服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手上拿着些小摊上买来的玩意儿,仰头望着绚烂的烟火点缀夜幕,说说笑笑。

等到额间微凉,佐助才发现竟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细雪。雪应该下了有一会儿了,因为不远处野草上已经积起了一小片,可惜佐助走神太远,一直没能发觉。

木叶四季如春,他可从来没见过木叶下雪。佐助怔怔望着漫天细雪纷纷而下,不由得伸出手去接。雪落在他掌中,没有立刻化,只是微微氤湿,过了有一会儿才化成了水。

佐助想着,难不成神明真的听见了他的祷告,故意降下这雪来安慰他?他这样想着,又不禁笑了,笑自己天真幼稚。他拍了拍身上这一小会儿积下的雪,转身继续朝前走。

佐助走远了几步,似乎听到有人声音哽咽,一遍遍重复着轻微的对不起,回头却是空荡荡的街道,只有风声依旧,雪纷纷扬扬地下。

错觉?佐助歪了歪头,疑惑地看向自己刚刚驻足的地方,不得其解,最终背转过身,离去。

 

他一直走到河边,河上木桥的护栏已经被雪盖了一层,桥下河水静静地流淌,对面有鼎沸人声传来,此岸却是万里寂静无人。

这就是木叶主村与宇智波一族居住地的分界线了,走过木桥,就进入了木叶主村的地界,融入人世。

佐助遥望远方,美丽的烟火还没有停,此刻仍是新年祭最热闹的时候,已经可见三两人影走动,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欢腾之声。只要踏出这一步,他就可以体会下人情温暖,放下一直以来的包袱,体验下纯粹的快乐与欢愉,暂时摆脱长期以来独居的压抑苦闷,和众人一起欢度新年,而不是独自一人站在这雪地······

但他最终没有踏出那一步。

他只是遥遥望着,看着烟火,听着人声,衣服被泅湿他也不在意。然后他抖落一身积雪,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往来时路去,前方是寂静的死地。

 

第二天,他找到鸣人,问他上次说的话是认真的吗。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抓耳挠腮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是提议就任暗部队长的事。他两手按住佐助的肩膀,兴奋叫到,“佐助你答应了?”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一手作拳拍在掌心,说着什么那第七班可得聚一下好好庆祝要不叫上同期的所有人吧。

佐助冷漠地打断了他,说不用,明天他就去上班就任。

鸣人无奈摊手表示随他了。

 

穿上暗部的制服,背上太刀,最后戴上面具。

从此他隐身黑暗,只为某人认定忍者是为了实现目标而忍辱负重的人,即使身处阴影也要保护好村子。

既然鼬无法再保护村子,那就由他来替他吧。

 

后记

全文9771字,我在一万字大关内搞定了它。

我对我佐是真爱啊题目这么长全文也这么长。

之前那些人物篇都着重描写的是佐助,因为毕竟比起鼬,大部分跟佐助相处的时间较多,止水是个例外,而且止水篇也暗示了结局。那么佐助篇就很显而易见了,不仅仅是独自生活那么多年的自己,还有就是他眼中的鼬。这个很担心自己能不能写好呢,毕竟,其他篇目里将鼬写坏一点没关系,佐助篇……我面对的可是一个终极兄控啊QAQ在反映佐助眼中完美的尼桑的同时,也要教佐助承认尼桑的不完美,感觉压力山大。

即使卡卡西篇花了我挺长时间,但其实前面情绪的酝酿并没有太久。而佐助篇和鼬篇……大概写完后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沉浸在感伤里面吧。其实挺想写阴阳师的鼬佐的,不过介于自己对此了解不够,so这个等我大学毕业后可能会考虑。

以上这两段是11号写的,那时就已经考虑码这篇了但又有些莫名的纠结然后拖着。

写完这篇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希望你们能体会到佐助的心境。

静候鼬篇吧。

                                               江晨子墨

                                             2017年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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